長久以來給人詬病的便是「最」字,顧名思義,只有一個才是「最」。現在卻流行說「最好之一」(one of the best),根本就是互相矛盾,是最好就不可能是「之一」。於是便有「最好中的最好」(best of the best)這樣的「怪胎詞」。隨着文字通脹加劇,也許有一天會出現「最好中的最好之一」這樣白癡、侮辱智慧的詞語。
上周六占飛聽「香港2011指揮家節壓軸音樂會」(下稱指揮家節)。香港中樂團首度請來湯沐海指揮,聽後感是中樂已被邊緣化至慘不忍睹,否則當晚就不會電話響聲、嘻笑聲、捽膠袋聲,聲聲入耳,只有掌聲最為零落。身為世界最重要的華人指揮之一兼指揮之王卡拉揚(Herbert von Karajan)弟子,湯沐海不值受半場不滿座的屈辱。
一名「小學雞」當街叉腰罵父的短片網上瘋傳,占飛冷眼旁觀並不如友儕般嘖嘖稱奇,早二十年親眼目睹肥姐寶貝欣宜賴地扭吃的奇景已成經典深印腦海,其他都成皮毛。唯一側目是「小學雞」問候父親的娘親(亦即自己阿嫲)時,何以能這般鏗鏘流利?這似乎是熟能生巧的功力也。而童言無忌,小孩也非常straight to the point地點出了事件的關鍵、香港教育崩潰的關鍵:「你唔識教我!」
改變社會人士的看法,遠比改變社會現實容易得多,所以冇決心進行根本改革的政府,總是千方百計要「管理」好市民的看法,企圖用「改革的錯覺」(the perception of change)來平息民憤和取代「改革的真實」(the reality of change)。曾蔭權係澳洲話香港樓價嘅升幅「好得人驚」,又放風要復建居屋,目的就是要製造洗心革面,不再以地產治港的「改革的錯覺」。
聰明到最後傻咗的偉大哲學家尼采說,要佢現形,就要畀個名佢(it takes a name to make something visible)。自從出咗《地產霸權》呢本書,香港人鬧地產商更理直氣壯,反地產霸權成為本地社會運動的一個大方向,也是今年七一大遊行的其中一個主題。在一個愈來愈少人睇書的地方,一本書有咁嘅影響力,不可謂不犀利;但這本書有一大盲點,直接削弱了它的視力和局限了它的視野;而受其啟發的社會運動,或多或少也繼承了這視野上的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