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學雞先定有大戇蛋先？ - 占飛

2011年7月15日 - 信報

一名「小學雞」當街叉腰罵父的短片網上瘋傳，占飛冷眼旁觀並不如友儕般嘖嘖稱奇，早二十年親眼目睹肥姐寶貝欣宜賴地扭吃的奇景已成經典深印腦海，其他都成皮毛。唯一側目是「小學雞」問候父親的娘親（亦即自己阿嫲）時，何以能這般鏗鏘流利？這似乎是熟能生巧的功力也。而童言無忌，小孩也非常straight to the point地點出了事件的關鍵、香港教育崩潰的關鍵：「你唔識教我！」

有雞先定有蛋先？這是永恒兼無法解答的命運議題；但吃豬紅排黑屎，卻是萬試萬靈的宇宙定律。當家長本身還是個不願長大的小孩、價值觀隨時動搖下，怎麼去教人？或許他們不是不識教，而是不敢教；父母硬把子女「武裝」成自己在社會上競爭的「武器」時，他們也感到無限內疚和無助，惟有透過溺愛來彌補，這種正如廣告形容為「有重量的愛」，成為年紀輕輕的新一代肩膊上不能承受的重，不被逼瘋才怪！

正如弱勢政府自然滋長出愛挑戰強權的人民，弱勢父母當然也注定要被強勢蠻童支配，惡性循環生生不息。

訓練成冷漠生存機器

無意扭開電視，見大婆台婦女節目請了位三四線藝人談湊仔經，那「星媽」興奮地說幾歲的兒子正在學四國語言，因擔心兒子水土不服，還是決定下年才帶他暑假遊學。這是當下父母給子女最基本的呵護套餐，基於什麼？一句為子女好，但為佢好應該令佢開心。仔女開心嗎？無語。剛為人母的友人曾向我訴苦，擲地有聲：「新一代最好懂得琴棋書畫，入水能游出水能跳，三頭六臂最好還懂得特異功能！」

這個社會，幼齒未出生已經要為分娩床位和奶粉而抗爭，入play group、幼稚園生已要面對考試，過五關斬六將練就成失去自我、缺乏思考的mummy's boy，最怕淪為電影Hanna裏，被訓練成冷漠生存機器的殺神少女。向來吃得太乾淨會喪失免疫力，愈受保護愈不能保護自己。

內地一孩政策下，占飛曾經看過以下經典的一幕。疑似中產知識型的母親接剛上完芭蕾舞課的女兒回家，途上怕她餓壞送上買好的三文治，附送一支膠叉。女孩熟練地拿着叉，把三文治裏面的吞拿魚當雪糕般挑出來吃，最後吃剩一個飽殼就隨手掉給母親，母親認命的姿態一邊吃着白麵包，一邊咕嚕：「誰教你這個人兒那麼的挑食？下次你就不能再這樣了！」OMG！占飛看到火起，真想教訓她，下次下次再下次她還是會這樣，誰叫你每次都為她準備一支叉，大戇蛋？

還是商場有智慧，借勢在「事發現場」大搞親子講座，出版社也趁勢宣傳修身讀物給父母應急。其中由正音博士何文匯最近增訂而出的《箴言精選六十則》，再次成為父母的急救天書。占飛再次翻看，見到頗應景是曾子名句：「大孝尊親，其次不辱，其下能養」。「小學雞」當然未有能力養育父母，但要他們知道最大的孝行是尊敬父母，其次是不羞辱父母也很難，因為他們根本不知誰為曾子，說不好還以為曾子與奇廢無比的曾班子同一夥，不理也罷！

所謂「管教」，但大部分家長只是管，不是教！心理學有所謂mirror effect，但很多人已忽略，身教才是最有效的教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