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止於尋求真相 - 占飛

2012年6月22日 - 信報

繼奶粉、iPhone之後，益力多也成為大陸水貨客的新寵，近日在港鐵站裏，不難見到有人以螞蟻搬家的方式，把一排排的益力多帶回國內轉售，而觸發這次掃貨行動的原因，是近日國內網上有傳飲益力多不但能美白、護膚、豐胸，還可用作治療婦科病，甚至還有抗癌之效，占飛認為這是繼去年日本福島大地震「急性盲搶鹽」之後又一經典謠言。

「謠言」（rumor）中的「謠」，本有民間流傳之意，古時有天子命史官採詩謠以觀民風，「謠」可說是統治者了解民間輿論的重要渠道，而中國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部分詩歌亦是由這些「謠」編整出來；但到了近代，「謠」很多時都成了貶義字，具消息不盡不實之意，反觀英文rumor卻是中性的，所指的信息有可能是假的，但亦有可能是真確的。

西方對謠言的定義是「在社會中出現並流傳的未經官方公開證實或已經被官方所闢謠的信息」，值得注意的是，「真實性」並不屬於謠言的定義範疇，從政治角度來看，謠言的本質即官方發言以外的發言，是一種變相的公眾輿論。

一般而言，社會上的謠言，只要官方加以公開闢謠，謠言就會不攻自破、應聲消失；但隨着民主意識日漸高漲，尤其當公眾對政府的信任度極低之時，官方就不能起以正視聽的作用，例如去年7．23溫州動車事故及近日鬧得沸沸揚揚的李旺陽事件，中國官方雖極力闢謠澄清，可是卻起了反作用。

早在二十世紀之初，西方學者已開始研究謠言心理學，德國著名心理學家路易斯．威廉．斯特恩（Louis William Stern）曾進行一項口耳相傳（mouth to ear）的有趣實驗，他發現一件事情在「不能覆述第二次及不能加以解釋」這設定條件下，在傳播過程中，事情的陳述會變得愈來愈簡短，而事情的內容亦會同時產生變化，當該事情傳到最後一個人的耳朵裏，其內容與原來最初的版本已是相距十萬八千里遠，這實驗證明了即使是鐵一般的事實，在人群中傳播期間，也會不由自主地變成了不盡不實的謠言。

謠言心理學

另一位心理學家羅伯特．納普（Robert Knapp）亦於1944年在《公眾輿論》期刊中發表了一篇名為《謠言心理學：三種模式》（Psychology of Rumor: Three Types）的論文，當中提到謠言的形成法則在於「歪曲」，而基本模式則有三種。一是簡化（leveling），即謠言中省略了大量有助於了解事實真相的細節；二是强化（sharpening），即當一些細節被删去後，那些保留下來的細節就更為突出，而且往往被加以誇張扭曲；三是同化（assimilation），即簡化和强化不會隨便產生，它只會在與謠言傳播者過去的經驗或現在的態度一致的情況下產生，總括而言，傳播謠言是社會上一種大眾行為，也是傳播者個人心理的一種投射。

流言終結者

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智者畢竟不多，面對社會上各種似是而非的訊息，一些以「尋求事實真相」為賣點的電視節目亦應運而生，而當中最成功的莫過如MythBusters（中文譯名為《流言終結者》）。此美國科學普及電視節目自2003年在探索頻道（Discovery Channel）播出，一直大受歡迎，節目由專家亞當沙維奇（Adam Savage）及傑米海納曼（Jamie Hyneman）主持，他們利用本身的專業知識加上精密的科學儀器，針對社會上各種廣為流傳的謠言而進行一連串的科學實驗，實驗結果會以證實（confirmed）、破解（busted）以及有此可能（plausible）來判定謠言的真實性；而已破解的熱門謠言計有︰

一、忍者可以在水面上行走；

二、從高處掉下的硬幣會砸死地面上的人；

三、乘搭飛機時上廁所，坐在馬桶上而同時沖水的話，屁股會被吸住；

四、升降機鋼纜斷裂時，及時的一跳能保住性命等。

MythBusters節目氣氛輕鬆而製作認真嚴謹，整個實驗過程兼備娛樂性、刺激性及教育性，實在值得向大家強烈推薦，節目主持人亞當曾經說過︰「I reject your reality and substitute my own.」這正正道出我們應事事求真，拒絕道聽途說的人生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