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9日 - 信報
美國總統特朗普公布對等關稅,讓全球金融市場劇震。美國貿易夥伴的應對方法主要分成三大流派,一種是以中國為主的「反制派」,由於特朗普對中國關稅只加不減,只能嘗試增加籌碼與美國對抗;另一種是歐盟的「又傾又砌派」,一邊嘗試與美國協商,同時又分階段向美國加關稅,留兩手準備。最後一種則是越南及台灣等的「投降派」,只能百般順應美國的要求,希望從輕發落。
不過,關稅對美國也非百利而無一害,尤其短期內通脹有機會重新惡化。事實上,特朗普早已承認關稅會對美國經濟產生短期影響,但仍執意用關稅引發「金融核戰」,似乎反映他不惜犧性美國的短期經濟利益,也要以一己之力,改變現有的全球貿易體系。
部分評論將現時的關稅政策,與1930年代美國大蕭條拉上關係,認為關稅上升令美國生產力下降,經濟難以重拾增長動力,甚至是觸發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原因之一。然而,需要留意的是,大蕭條前的「咆哮的二十年代」(Roaring' 20s)是明顯的經濟過熱訊號,經濟泡沫爆破,加上100年前未有「政府印錢派錢」的劃時代創舉,經濟復原需時更長。另外,二戰初期美國一直奉行孤立主義,在歐亞非大陸漫天戰火之時,反而靠販賣軍備賺錢,直至1941年底「珍珠港事件」後正式參戰,難以證明關稅與戰爭的關係。
戰後全球崇尚自由經濟,關稅逐年下降,但也出現日本迷失30年、發達國家工業空心化、過度補貼、中國經濟日本化等經濟問題。故此,關稅變動對經濟的長期影響,仍然是謎。
美國恐陷入滯脹困局
至於高額關稅的短期影響,其實與七十年代兩伊戰爭造成的石油危機更相似。石油危機導致油價短時間內急升,所有石油副產品及製品被迫加價,同時全球經濟增長速度未能匹配油價升幅,導致購買力及需求下降,出現所謂物價上升、經濟放緩的滯脹(Stagflation)情況。美國訂下高額關稅,同樣令大批進口貨產品價格大幅上升,市場短期未有其他代替品,結果整個社會要「硬食」高通脹。然而,民眾的「荷包」卻未有明顯增長,只能勒緊褲頭、節衣縮食地消費降級應對,結果同樣出現滯脹。
滯脹的核心原因,是供給突然出現大幅度收縮,刺激產品價格急升,並抑壓市場需求導致。這種情況難以透過貨幣或財政政策處理,緊縮政策會導致經濟放緩,需求轉差;寬鬆政策則進一步刺激通脹。雖然有經濟學家認為,可透過慢速的寬鬆政策增加需求,同時減低對物價的影響應對,但直接讓經濟砍掉重練的休克療法,可能更為實際。
特朗普銳意用關稅整頓全球貿易體系,長遠如何影響經濟,大家不妨拭目以待。短期而言,最差的結果則是滯脹重臨,經濟砍掉重練,但有更多資金及企業宣布在美國投資,復甦速度或會更快,更容易達成讓美國再次偉大的承諾,這或許就是特朗普式的休克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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