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11日星期四

蘿蔔快跑,香港慢跑 - 高天佑

2024年7月11日 - 信報

千呼萬喚,港府針對規管網約車的研究報告終於出爐,最新結論是「再研究多一年」。另一邊廂,百度旗下「蘿蔔快跑」(Apollo Go)無人駕駛的士已在內地11個大城市奔跑載客,例如單在武漢已有逾1000輛車服役,累計完成500萬張訂單。「蘿蔔」非但不會拒載、兜路、鬧客,且收費較傳統的士便宜一半以上,故廣受內地消費者歡迎。無人駕駛已成大勢所趨,港府卻基於「保障的士司機」而拒絕開放網約車,這就像一個人七老八十,仍在猶豫「中學生應否談戀愛」。

無人駕駛的士 內地受好評

蘿蔔快跑是百度研製的AI自動駕駛出行服務平台,2022年7月20日正式投入使用,首批25輛無人的士在首都北京提供常態化付費出行服務,屬全球第二個(僅次於谷歌Waymo)開展全面商業運作的L4自動駕駛技術平台。

時隔未夠兩年,「蘿蔔」無人的士已擴展至上海、廣州、深圳、重慶、武漢、成都等全國11個大城市。例如香港一些KOL北上深圳逛商場、揼骨、食酸菜魚的同時,亦已親身試搭過這種無人的士,並把過程拍片上載到YouTube,獲得很高點擊率。

其中,「蘿蔔」現時最重要的試點市場,是人口約1400萬的武漢市,該市目前有超過1000輛「蘿蔔」無人的士,累計做了500萬張訂單。據最新公布,每一輛無人的士在武漢每日可完成約20張訂單,即接載約20個客人抵達目的地,跟一個傳統的士司機「踩足12粒鐘」的生意數量差不多。

誠然,無人駕駛在全球仍屬非常尖端新技術,正所謂「馬路如虎口」,牽涉乘客、途人及其他馬路使用者生命安全,人們難免仍有疑慮。舉例說,一輛「蘿蔔」無人的士剛於周日在武漢捲入一宗交通事故,一名懷疑「衝紅燈」過馬路的女士被該車撞到。

幸好「蘿蔔」無人的士暫時被限制在時速40公里,僅略快於「踩單車」,所以該女子被送院檢查後並無發現明顯受傷。在全國範圍內,據百度官方指出,「蘿蔔」無人的士截至4月中旬完成逾600萬張訂單,「沒有出現過重大的人員傷亡事故」。

「被限速」雖然有助安全,但乘客搭的士通常希望快速到達目的地,「蘿蔔快跑」暫時有點名不副實,就像加利仔存在三大缺點:跑得慢、冇速度、唔夠快。不過另方面,該種無人的士服務也有獨特優點,例如乘客只需預先在手機App輸入目的地,並在AI實時交通系統協助下挑選最適合路線,一上車及確認訂單後便會立刻起程,不會有拒載、兜路、鬧客、濫收車資、醉駕、分心、鹵莽駕駛、疲勞駕駛等問題。

更重要的是,由於AI毋須出糧,省下司機工資,「蘿蔔」無人的士每公里收費較傳統「有人的士」便宜一半以上。因此暫時來說,該種服務比較適合一些不太趕時間、要求舒適服務、重視性價比、願意嘗鮮的乘客光顧。據官方統計,目前內地消費者對「蘿蔔」無人的士平台的平均滿意度達4.9分,5分滿分好評佔比約94%。受「蘿蔔」帶動,百度股價踏入7月以來顯著反彈,至今累漲約12%,最新市值接近2700億元。

從另一角度看,武漢已有逾1000輛「蘿蔔」無人的士服役,可能亦意味着打爛了1000多個的士司機飯碗,尤其當前失業壓力沉重,對社會帶來的負面影響不容忽略。近日有自稱武漢的士司機者在抖音發布視頻,呼籲同業「集體向政府請願」,要求叫停「蘿蔔快跑」,「保住司機的飯碗,給我們一條生路。」

港研規管網約車 保守落伍

有趣的是,在微博、知乎等內地網絡平台上,輿論反應如同香港,幾乎一面倒不支持的士司機,網民認為該行業向來存在收費高、服務差、態度惡等弊病,人們普遍樂見的士司機被AI無人駕駛取代。

實際上,不論喜歡與否,無人駕駛已成全球大勢所趨。繼Waymo、「蘿蔔快跑」後,Tesla亦將於8月8日正式發布Robotaxi無人駕駛出租車技術及產品,料會進一步掀起業界革命。看來中國政府應該清楚無人的士會搶走司機飯碗及影響社會穩定,但為了保持領先優勢,毅然決定率先在全國11個大城市批准無人的士營運,據估計很快會擴展至更多地區。

講到底,無人駕駛取代職業司機的帷幕已經拉開,恐怕在10年之內,全球先進國家的「搵食車」司機數量將會銳減,最後可能只剩下極少數汽車類型需要「有人」駕駛或監督(例如須應付突發情況的警車、消防車,以及大型公交車和重型車輛)。

相比之下,香港政府仍在「研究」如何規管網約車,包括考慮為了「保障的士司機」而對網約車採取「限量發牌」制度。從點對點交通角度看,目前全球可分為「三個世界」陣營,第一世界以中國內地、美國及個別歐洲國家為代表,已開始試行無人的士服務;第二世界涵蓋大部分歐洲、亞洲、美洲及中東國家,俄羅斯、伊朗及古巴亦在其中,雖未正式試行無人的士,卻早已容許及鼓勵網約車經營;第三世界則尚未立法批准網約車營運,主要有香港和北韓這兩個地區及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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