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仔有錢過畢非德 - 高天佑

2023年11月16日 - 信報

俗語云「工字不出頭」，即使是「打工皇帝」，但單憑薪酬收入，始終很難晉身頂級富豪行列（就像長和系的霍建寧不太可能有錢過李嘉誠）。惟凡事有例外，現今全球第五大富豪巴爾默（Steve Ballmer）未曾創業，全靠「打工」賺到多達1280億美元身家，比「股神」畢非德及Facebook老闆朱克伯格更加「疊水」。這位仁兄有何把炮？說來很簡單，皆因他早於1980年加盟微軟（Microsoft），直到2014年以CEO職銜退休，歷年來獲授予的股票大部分長揸至今，隨着該公司股價節節向上，目前其身家與微軟創辦人蓋茨（Bill Gates，1310億美元）相差不多，快將「有錢過老闆」。

巴爾默1980年入職微軟獲股權

現年67歲的巴爾默是典型「職場精英」，擁有哈佛大學經濟學及應用數學雙主修學位，並曾就讀史丹福大學MBA課程。他的第一份工是在P&G擔任助理產品經理，幹了大約兩年，便於1980年轉投微軟出任業務經理（Business Manager）。

話說微軟1975年創辦，在1980年仍屬中小企，巴爾默成為該公司第30名員工，更是蓋茨親自聘請的第一個外來管理層。事關蓋茨及另一位創辦人Paul Allen皆屬程式員出身，埋首於研發，需要專人協助管理公司。

事實上，蓋茨與巴爾默頗有淵源，前者年長一歲，亦早一年入讀哈佛，兩人曾在一個數學課程做過同班同學（儘管蓋茨念到二年級便退學創業）。不過「人情還人情，數目要分明」，那時候P&G已是美國著名巨企之一，微軟相對上寂寂無名，蓋茨為了禮聘巴爾默，開出頗為優厚的條件，包括5萬美元年薪，以及最多可獲得8%微軟股權。

巴爾默加盟後不負所託，先後出任微軟的營運、開發、銷售等部門主管，立下汗馬功勞。他在1992年升任副總裁，成為第二把手，地位僅在蓋茨「一人之下」。及至2000年，蓋茨卸任CEO，欽點巴爾默接棒，後者「坐正」一直到2014年退休，任期長達15年。

擔當CEO期間，巴爾默可謂功過參半，一方面成功鞏固微軟在作業系統及辦公軟件領域的霸主地位，Windows及Office持續迭代，帶來源源不絕現金收入；他還主導微軟推出Xbox遊戲機，開闢娛樂業務戰線。但另一方面，微軟於搜尋引擎、社交媒體、智能手機等戰場未竟全功，被視為多番錯失重大機遇。因此不少人認為，巴爾默於2014年以58歲之齡「提早退休」（他原擬做到2018年），或多或少是在董事會壓力下「黯然落台」。

個人持股4.5%超蓋茨

無論如何，巴爾默雖曾於2013年賣出3930萬股微軟股票（佔當時股本約4%），套現約10億美元，其餘大部分股票一直長揸至今。他目前仍持有微軟約4.5%股權，屬第一大個人股東，持股市值達1238億美元，佔其個人身家絕大部分。相反，蓋茨作為微軟創辦人，曾經持股多達49%（在1986年IPO後），但他多年來不斷減持，目前僅擁有微軟約1.4%股權，價值約348億美元，佔其總身家約四分之一。

有趣的是，巴爾默於2014年退休時，微軟市值僅約3500億美元，現時已升至2.75萬億美元，帶挈他的身家幾級跳，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其接班人、微軟現任董事長兼CEO納德拉（Satya Nadella）。這位印度裔美國人9年前接掌CEO以來，成功改革微軟，包括開拓雲業務市場，最近幾年更成為AI領頭羊，這些舉措協助微軟由「過氣巨人」變為「當紅炸子雞」。

間接成AI浪潮大贏家

若論功績，納德拉比起巴爾默更勁，可惜他1992年才加入微軟，獲分派股權有限，目前持有約134萬股微軟股票，價值約5億美元。

受AI浪潮帶動，微軟今年股價累漲55%，巴爾默成為「最大贏家」。根據Bloomberg即時富豪榜，他截至本周二身家達1280億美元（約97%來自微軟股票），位居全球第五大富豪，僅次於Tesla馬斯克、LVMH阿爾諾、Amazon貝索斯及微軟蓋茨，卻高於畢非德和朱克伯格。作為比較，蓋茨現有身家1310億美元（除了微軟股票，還包括巴郡、加拿大鐵路、Caterpillar等一籃子股票組合，以及農地、四季酒店等不動產投資），僅領先巴爾默半個馬鼻；若然微軟股價續漲，巴爾默個人財富隨時超越「前老闆」蓋茨。

換個角度看，近年不少人都為蓋茨「惋惜」，嘆謂如果他沒大幅減持微軟股票，仍持股49%，當下身家可能高達1.35萬億美元，比新一代世界首富馬斯克（2210億美元）高出5倍以上。那麼蓋茨會否「悔不當初」？但實際上，這種級數世界巨富的理財決策不宜用普通人思維去看待。一方面，超級富豪已毋須get rich，最重要是stay rich，以往分散風險的安排有其合理性。再者，蓋茨套現所得資金有很多搞作，包括歷來捐出逾600億美元作慈善用途，以及購入大批農地推動其環保大計。

講到底，一個人「食幾多，着幾多」都十分有限，對於蓋茨這種富豪，身家只是數字，重點是「用得其所」。巴爾默則堪稱「打工仔傳奇」，一介平民子弟出身，未曾創業做老闆，卻透過長期持有獲授予的股票，躋身全球第五大巨富。正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年輕人若想致富，除了自己創業，亦可考慮及早物色及投身一家具前途的公司（還須留意老闆是否願意慷慨分享股票），憑着能力和努力加上運氣，同樣有機會創造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