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奉行「豬玀倫理學」（ethics of swine）嗎？ - 占飛

2011年6月22日 - 信報

你可能會話樂趣就係樂趣，快感就係快感，何苦要勢利到幫佢論資排輩，分階層和等級？這與我們享受樂趣、體驗快感又有什麼關係？Well，西方嘅大學問家可不是這樣想。

高等快樂太難攀

按照英國社會學家穆勒（John Stuart Mill）的說法，人類感受得到嘅樂趣和快感，有一時嘅愉悅，有長遠嘅快樂；有感官嘅刺激，有心靈嘅滿足。非常睇好人類潛能與自省能力嘅穆勒斷言，人在經歷之後，很多都學會辨識和選擇更高尚嘅愉悅。

例如他們會丟下高薪厚職走去創業；也不會為一刻的銷魂而背叛堅貞嘅愛情，甚至放棄衣食無憂嘅生活，獻身於朝不保夕嘅革命事業。前者是他所謂嘅「劇烈的快樂」（intense pleasure），後者是屬於更高層次嘅所謂「高等快樂」（higher pleasure）。穆勒要全人類思考嘅問題是：你甘於做一隻老鼠，為intense pleasure而亡；還是想做更高貴嘅人，為higher pleasure而活？

我懷疑日日睇住樓市、股市和最低工資做人嘅香港人，有幾多個有「高等快樂」這個概念，更不要說有享受「高等快樂」嘅能力。我們嘅幸福觀，或者比較接近另一個英國大儒——哲學家和社會改革家邊沁（Jeremy Bentham）——提出嘅所謂「最大幸福原則」（the greatest happiness principle）。

邊沁認為，最合乎道德嘅行為，就是令人覺得最快樂、欣慰和滿足嘅行為。所以唔使大費唇舌，講什麼生活嘅藝術和哲學。所謂美好嘅生活很簡單，就是去搵最多嘅錢，使我們在飲食男女各方面，可以得到最大嘅享受。這套「最緊要好玩」的功利主義理論無視人類更高層次嘅需要，被後世批評為「豬玀倫理學」（ethics of swine）。

為層豪宅放棄個家

環顧今日嘅香港，殺氣騰騰、理直氣壯的功利主義壓倒一切。什麼東西嘅價格我們都知得一清二楚，只是全無價值嘅概念而已。

所以我們會毫不猶豫為一層豪宅而放棄一個家，會千方百計迫仔女學琴而沒有想到要培養他們對音樂嘅興趣……困難的樂趣太難，高等的快樂太高，點啱最叻捨難取易、好逸惡勞的醒目香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