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 - 言己

2023年10月9日 - 信報

跟一位中學生聊起「比較」這話題，她說，討厭比較，卻又往往不由自主墮進這圈套，感覺有點苦惱。

人，天生愛比較，透過與別人比較，了解自己能力、證明個人價值，然而，過分執着，就會走向極端，容易變得自大和自卑。自大的人，凡事鬥餐死，處處要認叻，漸漸成了獨家村，朋友敬而遠之；自卑的人，嚴重缺乏自信，無時無刻懷疑自己，憂鬱又沮喪。

這位同學在傳統名校讀書，形容同學之間最愛比分數，一派卷，就問隔籬幾多分，高分的沾沾自喜，低分的心懷妒忌。除了成績，還有外表打扮、運動體能、家境收入、社交媒體受歡迎程度……各樣比較讓她窒息。

我說，現實世界，每日都有成千上萬人等着你去比較，中學畢業比大學，大學畢業比工作，人到中年比成就，踏入老年比財富，人生就是一場無止境比賽，想起也真夠累！

她自小對自己要求甚高，雖然在媽媽眼中，她已經做了九十九分，還是覺得不夠好，懷疑自己不夠努力，總想做到一百零一分，性格使然，很難快樂。曾幾何時，我跟她一樣，不懂得放過自己。

那天，我叫她閉上眼睛，幻想身處一個沒觀眾和選手的運動場，一個人緩慢地跑，步速和呼吸只跟隨自己節奏，沒人在意你的速度，也沒人為你歡呼打氣，只有你，享受着那全屬於你的個人賽道。愛因斯坦曾經說：「每個人都是天才。但如果你用爬樹的能力評斷一條魚，牠終其一生覺得自己是個笨蛋。」比較是進步的動力，亦是痛苦根源，每個人天賦和能力不同，學懂接納，跟「昨日的我」比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