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27日 - 信報
偉大的科學家都是極具理性和邏輯性的人,但他們也有極感性的一面。當他們研究學問去到純理性解決不到的問題時,自然腦海裏會浮出一個問題,就是是否有一位造物者?有沒有現代所稱謂的「上帝粒子」(無可再細的「物質」)存在?沒有「上帝粒子」的話,怎可以進化和變化為萬物?用現代人的講法,造物者應給了每一樣東西一個標記,或者說,一個DNA以區別他們存在和命運,其中一個DNA也許是生年月日時的數字,也可能是一些我們熟悉的文字或符號。
大家或會立即說,這豈不是很多人都有相同DNA?事實上,用現今的科學來看,同時出生的DNA大都不同!所以,現時的科學鑑證都用DNA來偵案。大家還記得香港「魔警」徐步高一案嗎?當年政府的法證化驗師在法庭作證時指出,地球上兩個人有相同DNA特徵的機會率是近十五億分之一。
由於「不如意事常八九」,人希望生存得更好,會萌生窺探命運的自然心態,希望趨吉避凶,所以直到今日,許多現代人還對占星術、占數術或中外玄學充滿好奇,其實是反映他們有改善命運的盼望。許多人會說八字相命學無稽,原因是兩小時作一個時辰看,試問兩小時內,全世界會有幾多人出世?那麼,相同年月日時出世的人豈不是命運相同?這些所謂八字學,玄學不是胡謅是什麼?不知讀者覺得這種說法有沒有道理?我可以告訴大家,這種說法似是而非而已!不過,如果有讀者拿這個問題問一個八字師傅,師傅又不懂得回答的話,讀者也許可以省點錢,回家好了。
要回答上述問題,我反問讀者一個問題,在同年月日時分甚至同一秒,一個小朋友在埃塞俄比亞的難民營出世,一個在香港公屋出世,在同樣的「正常」情況下成長,即兩個小朋友都有父母照顧,大家會覺得哪一個小朋友相對對方在健康方面會好一些,讀書機會會較高?相信大家都會答是香港出世那個會好得多了。好了,我又將出世的地方收窄,在同年月日時分,甚至同一秒,一個小朋友在香港公屋出世,一個在香港半山區富戶出世,又在同樣的「正常」情況下成長,哪一個小朋友得到栽培的機會大些?相信大多數人都會覺得半山區那個小朋友大些,是嗎?
貧家富戶是否有別?
大家覺得富戶人家會聘請許多補習老師去幫小朋友補習功課,課餘又學這學那,一年可能幾次到世界各地旅行,眼界大開;但在公屋出世的那一位小朋友,他的父母就不會有如此財力去栽培他了。那麼,是不是已經解答了同一個時辰內出世的人會否同一命運的問題呢?有經驗的八字師傅有時在論命時不準,他便會多問客人一句,問他在哪地方出世的,甚至出世當日的天氣怎樣?是晴是陰還是雨天?因為當日的天氣對出生者的「納氣」都會有影響。譬如出生者的命理上是一個很「熱氣」的八字,要是出生時有雨,對出生者而言,則命格和成就上可以看高一線;同樣,一個很「寒氣」的八字,原來出世那日是「回南天」(廣府話,轉熱天氣)或陽光普照,對出生者的命格,也有改善。但這個說法是筆者自己的「想當然如是」嗎?我讀過幾個明清人的筆記,都有記載同時辰出世但不同命運的故事,值得和大家分享一下。
第一則出自明朝朱國禎的《湧幢小品》:在宋寶佑年間,孟無庵在湖北當官;一日他出巡,路過漢江江邊時見一位相貌奇偉的漁夫手提着一尾大魚,不卑不亢地退避路旁,無庵覺得此人的器宇非凡,不應是一個普通漁夫,於是好奇地召問漁夫姓名和年庚,出乎他的意外,漁夫的生辰竟和他的一樣。無庵立時對他另眼相看,並邀他回府詳談。後來無庵想給他一官半職,但漁夫竟然拒絕他的好意,並說:「大人和我雖然生辰相同,大人今日已是位高權重,小人還是一介漁人,想是大人生於陸上,小人生於水上,一身飄泊,貧賤已定,每天捕魚為生,也夠養活一家大小,常言知足常樂,如果一旦富貴加身,反而不美,甚至遭致厄運,何苦?大人好意,小人拜謝了。」漁夫離開後,無庵回味漁夫一番說話,遂嘆說:「枉我飽讀前賢聖哲的詩書論述,論豁達知命,我真不如這個海邊漁夫啊。」
朱元璋聞言大悟
第二則也是明人筆記,錄在謝肇淛的《五雜組》裏,朱元璋當了皇帝後,篤信風水命運的他,想到自己如今可以當皇帝,那麼與他同生辰的人也不是有機會當皇帝嗎?於是他下令把全國與他生辰相同的人找回來,準備將他們除掉。捉回來的人當中有一個鄉下老頭,朱元璋問他以什麼謀生,老頭顫口回道:「大王,草民家裏養了十二籠蜜蜂,靠收取蜂蜜為生,僅夠溫飽。」朱元璋聽後,笑了出來:「那麼天下的十二布政司豈不是我的蜂籠?」最後朱元璋不但沒有殺那位老伯,還賞了他,也放走其他捉回來的人,知道相同生辰的人並不是有相同的命運,因為還有個人後天的努力,各地本土風俗人情,都委實影響着一個人的命運。
第三則出自清朝名人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紀發現朝中有兩位夫人的生辰八字竟然完全相同。
一個的丈夫官至禮部侍郎,另一個官至一州之布政使,二人都是二品官。論職位,布政使不及禮部侍郎;論俸祿,布政使則多過侍郎。兩位夫人都很長壽,一個很早喪夫,但很健康安樂,另一位則與夫君白首偕老,不過晚年失明,家計也比較單薄。於是紀懷疑是否兩位夫人出生地有南北之別,或者出生時辰有頭尾之異呢。更令紀驚奇者,是他的侄兒與一個家僕的兒子同時出生,出生時只隔一道牆,兩個嬰兒同時落地啼哭,時刻相同,分秒不差。可惜紀的侄兒十六歲時早夭,而家僕之子則活得壯健。紀也懷疑是否有天祿定數這個說法,他的侄兒生於富貴之家,早享榮華,不愁錦衣美食,早就把老天賦予的食祿耗盡;而家僕的兒子的生活當然和主子的兒子相差甚遠,平日消耗不多,也許這是盈虛消長的道理吧。
紀曉嵐筆記較可信
上述三則出自明清名人的筆記,出了一個清晰的訊息:就算同一屋同時辰出世的人,他們的命運也會不同,有時會決定出生地方和天氣的五行,最重要就是個人後天的努力。我也記得,在今年奧運期間,有一則新聞報道兩個生在貧窮國家的孿生兄弟,一個被英國家庭領養,一個留在自己的國家,結果那個在英國的孩子成為奧運獎牌得主,留在自己國家的孩子成為當地工程師,我相信這兩個人相同之處都是經過多番的後天努力才可以出人頭地,特別是那個奧運獎牌得主,他所經歷的艱苦訓練,真是非常人所能抵受!雖然前人筆記不能完全作準,甚至有些是道聽塗說,不過,紀曉嵐那則筆記是他的親身經歷,可信性、參考性就高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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