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條人命填一條（關於《告白》） - 蔣芸

2010年11月02日 - 蘋果

對於日本影片，我是又愛又怕，從幾十年前看「怪談」、「沙丘之女」等到今天看「告白」，那題材常是冷僻的、乖異的、人性中叫人毛骨悚然的部分，對於正常善良而且溫情的觀眾，有如看恐怖片。

好的文學戲劇作品使人不安，不是看完故事情節就算，會讓人好好思索一些人與事的核心本質，喚醒一些從未意識到的，從未探索過的；電影也當如是吧，不應該只是娛樂一種功能。

看「告白」這部片子是拖了許久才鼓起勇氣，上了年紀怕受刺激也。年輕的女教師命途多舛，愛上一位患上愛滋病的同行，還生下一個女兒，所幸母與女都未受到感染，最不幸的是那一顆掌上明珠竟被她班上兩個問題少年合力整死於學校泳池之中，這便是故事的主幹，後來發生的事皆因少年罪犯未曾受到應有的制裁。

日本刑法與香港或其他大部份國家一樣，未成年的青少年犯法，不必坐牢，好易脫身，女教師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懲罰她班上這兩名少年Ａ與Ｂ。學期結束之日，她公開宣告在牛奶飲料中加入了愛滋丈夫帶菌的血，特別給Ａ與Ｂ飲用，她的恐嚇奏效，飽受驚嚇的Ａ與Ｂ，一個得了失心瘋，親手殺死母親，另一個爆破天才也在瘋狂邊緣；殺死班長女友後，還炸死將科學天分遺傳給他的母親，四條人命換一條。

丈夫、妻子、母與子、老師與學生，這部影片中所揭露的、醜陋的、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發生在一所中學，偶像級的教師濫交的昔日吞下了愛滋病惡果，無法無天被寵壞的少年，加諸於比他們更弱小者的欺凌暴虐，女教師不幸的人生，不能平衡的心態，她的聰明才智也用於去報復比她弱小的族類。可憐這兩個不知自己所作所為的少年，犯下滔天大錯之後，卻付出了慘烈的代價，而在女教師的佈局之下也用四條人命去填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