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Google到天使投資 - 蘇小明

2010年9月21日 - 信報

中國互聯網圈子內有不少有趣的人物。最近認識了一位，剛巧他也是科大畢業的，並說他爸爸是《信報》長期讀者，就在這裏寫一寫吧。他叫周哲，今年三十四歲，在科大電子工程系畢業後，去了Stanford讀Master，畢業時，碰巧是2000年的internet boom。

「當時，軟件工程師很搶手，我收到二十多份offer，不少是大公司的。但我喜歡technical的工作，本身也比較冒險，所以加入了Google。」周哲說。大部分出國留學的香港人或中國人都會選擇大公司，因為有保障。而Google當時是只有一百人左右的小公司，也不知道兩年後會不會倒閉，但論技術可是矽谷數一數二的。「反正還年輕，兩年後Google真的不行了，再找大公司吧。」周哲說。

冒險選擇小型公司發展

Google不但沒有倒閉，數年之間更成為全球最大的互聯網公司。周哲一直在美國總部工作，一幹就五、六年。當中他設計了Google的login系統，Google所有產品，例如Gmail、Blogger等等，都是用這系統來login的。

「所以很重要，要很reliable和scalable。一旦有問題，Google很多功能都不能用了。」周哲說。

他又參與了Gmail talk的開發。「當時，Google預留了不少名人的gmail賬戶，只給本人。我就幫Al Gore開了他的Gmail account。」周哲說。原來，這位美國副總統，自從競選總統失敗後，相當空閒，不時到Google總部蹓躂。在美國各個政客之中，Al Gore算是最支持互聯網的一個，很早就提出Information Highway這個概念，也就是現在所謂的互聯網。「我當時已經見過Al Gore數次，所以沒有緊張。倒是我手下一個女孩，第一次見他，十分興奮。」周哲說。

2006年，Google在中國開office，周哲認為是好機會，回去看看離開了十年的中國。在廣東汕頭出生的周哲，七歲來了香港，在這裏讀小學、中學、大學，當中一直都有回國探親，但自1996年去美國後，就沒有回過中國了。而1996年至2006這十年之間，國內發展迅速，已經和他所認識的中國很不一樣了。「所有人都知道中國是個機會。我的一些朋友自己一個就回國去了。剛巧，Google要美國的工程師到中國招募和培訓當地員工，我就申請去了。」他說，「開始時是三個月的assignment，後來就留下來了。」

2008年，周哲決定離開Google。「我2004年時已經想離開了，但那時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周哲說。2004年Google上市，周哲所得的Option也變現了，雖然上市之後，周哲作為Google員工也會得到Stock Option，但價值就沒有那麼驚人。

其實，2008年周哲在中國離開Google時，他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我也不知道應該向那個方向發展，但也不能告訴別人我什麼都不做，便做了Angel Investor。」周哲說。很奇怪吧？但周哲的名片上，真的是印Light-in-the-box天使投資者。Light-in-the-box（蘭亭集勢）也是他第一家投資的公司。這是他一位同事（Google中國前Chief Strategy Officer郭去疾）和一個Joyo的前高層一起創立的 。他們透過網站，向全世界賣中國產品，兩年之間，已經發展得很大了，有五百名員工，年銷售量達數千萬美元，其中以山寨手機最受歡迎。

另外一間是叫做Runes-soft.com的CRM（客戶關係管理）軟件公司，也是周哲在Google認識的朋友開的。「他們的技術很好，就是不太會發展市場。」周哲說。他也投資了ChinaNetCloud，一家在上海做server management的公司。雖然ChinaNetCloud的創辦人James Eron和Steve Mushero不是Google舊員工，但Steve以前是土豆網（中國第二大視頻網站）的CTO，而一位周哲Google的舊同事，也加入了土豆。「這位朋友對投資ChinaNetCloud提供了重要的意見。」他說。

現在周哲共投資了八間公司，他對天使投資有自己的看法。「我的想法是盡量分散風險。」他說，「最好每間30萬到50萬元人民幣，最多不超過150萬元，買30%以下的股份。」為什麼要30%以下呢？因為要留下Incentive給公司管理層，他們才有動力把公司做好。「很多投資者都忽視了這點。」

Google舊部下離巢後成績佳

Google在中國雖然做得不太好，這點連周哲也承認，但不少Google員工以後創辦了，或加入了其他互聯網公司，當中不乏有聲有色的，這股力量也不容忽視。

以下是一些Google前高層的近況：

李開復，原為Google全球副總裁兼中國區總裁，2009年離職創立創新工場。

周韶寧，原為Google中國聯合總裁，2006年12月離職，2007年在杭州創建百世物流。

王懷南，原為Google亞太區市場總監，2006年年底離職，創辦育兒社區網站寶寶樹。

周杰，原為Google中國產品總監，2008年年初創立浪淘金精準營銷公司。

沈思，原為Google中國產品主管，2008年創辦木瓜移動（Papaya Mobile）手機社區。

宋中傑，原為Google總監級商務高管，2010年7月創辦團購網站嘀嗒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