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18日星期五

四個不為人知的軍火出口大國 - 郭周復

2025年4月18日 - 信報

世界局勢風起雲湧,很多地區面臨戰爭風險,或已在打仗,令武器的需求大增。說到軍火工業,一般會想起美國這類大國,傳媒報道焦點放在最先進的戰機、每支售價七八位數字的飛彈這類高端武器,但原來一些看似平平無奇的國家都是軍工大國,現在介紹當中4個,他們反映了現時全球軍備產業以至軍事的最新趨勢。

三大因素有利軍工新興國家崛起,開拓出口市場,挑戰美國等傳統大國。首先是俄烏戰爭,這場戰爭令歐洲積極備戰,其他地區的國家都加強警惕戰爭風險,急於擴大軍火庫。另外,烏戰令長年是第二大武器出口國的俄羅斯撤出世界市場,根據瑞典智庫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SIPRI)整理的數據,俄羅斯的世界武器出口市場佔有率由2015至2019年的21%大跌至2020至2024年的7.8%。俄製武器在烏戰前夕已滑落,在烏戰爆陷後進一步下降,因為多國制裁,令很多國家不敢再向俄羅斯購買武器,而且俄羅斯要集中為自己生產武器,需要減少出口。

最後一個因素是軍事技術愈趨多元化和專門,強如美、中、俄等大國都很難精於全部技術,軍事中型強國專注發展小眾市場,當這類型武器大熱,這些國家的軍火商便能突圍而出。

第一個介紹的新興軍火出口國是南韓,正如南韓流行音樂叫K-Pop,南韓軍工業稱為「K-Defense」,當地政府用這個品牌來推廣南韓武器出口。韓華航空航太(Hanwha Aerospace)、韓國航空宇宙產業(KAI)、現代Rotem、LIG Nex1等31間南韓上市軍火公司去年銷售額達43.1萬億韓圜(2346億港元),較2021年增長45.6%,同期盈利上升超過兩倍,已超越鋼鐵,躋身南韓五大工業之一,跟半導體、汽車、手機和造船並列,去年年底未交貨訂單總額超過5700億港元。

波蘭是南韓武器最大買家,佔46%,南韓主要出口輕型武器、彈藥、火箭炮發射器、自走炮、坦克、各類軍艦、輕型戰機、彈道導彈、多用途衞星等。

南韓軍工業有四大優勢,當中3個跟南韓長年對付北韓威脅有關。北韓的軍事威脅不斷升級,兩韓軍隊甚至不時擦槍走火,韓軍有實戰經驗,被評為世界軍力第五大的國家,僅次美國、俄羅斯、中國和印度,較英國和法國更強,所以南韓武器通常曾在前線應用,軍火商在戰鬥後汲收經驗,加以改良,提高南韓武器的品質。

基於南韓軍隊都對國產武器有龐大需求,南韓軍工生產一直維持在很大的規模,享有經濟規模效益,售價可較低。南韓軍隊隨時要補充軍火,所以南韓軍火商生產快,能迅速交貨。第四個優勢跟南韓科技有關。南韓是電子產品和晶片的強國,現時連武器也追求科技先進,南韓的民用AI、量子物理等技術也可用在軍火上,同時提升武器的水準和生產質素。

形勢造就

另一個冒起中的軍火大國以色列跟南韓相似,同樣經常面對戰爭威脅,2023年10月遭哈馬斯突襲,觸發加沙戰爭,期間以色列製空防系統「鐵穹」(Iron Dome)、「大衞彈弓」(David's Sling)和「箭3」(Arrow 3)成績斐然,大致把伊朗、黎巴嫩真主黨等境外勢力發射的飛彈全部攔截,有實證證明以製武器能派上用場,吸引不少國家向以國軍火商問津。

以軍在戰爭中的一些行為遭非議為濫殺無辜,令一些國家限制向以色列供應武器,但這反過來令以色列更需要提升國內武器產能,現時加沙停火,以色列的軍火需要稍為下降,有力對外出口。

以色列有「新創企業之國」的美譽,科技初創林立,當地也好好把這個優勢跟武器生產結合,除了用來提高武器質素,也擅長發展電子戰(electronic warfare)和數碼戰的武器,既有民用用途,保護民間電腦系統安全,也可用在軍事上。

以色列生產的軍用科技包括加密技術,確保軍隊內部通訊不會流出;也有訊號干擾技術,阻截敵軍的內部通訊,例如截斷無人機跟操控士兵的聯絡,令無人機不能運作,甚至可以截聽對方通訊;另外有AI系統,監察電腦襲擊的風險,嘗試在對方發難前便能消滅對手;以色列公司還製作模擬軟件,模擬各類作戰及數碼襲擊的情況,讓士兵接受訓練。

土耳其軍火出口也受注目,是第11大軍火出口國,在2020至2024年佔全球市場1.7%,較2015至2019年的0.8%大幅提升,出口額過去10年增加2.7倍,升至去年的71億美元。

出口寬鬆

土耳其軍工業的王牌是無人機,除了全球知名、由拜卡(Baykar)生產的TB2,還有土耳其航空航太(TAI)供應、可飛行較遠的Anka-S,以及Lentatek製作、可作偵測及戰鬥不同用途的Vestel Karayel。TB2在2014年推出,早已薄有名氣,在烏克蘭2022年首數天靠TB2頂住俄軍空襲攻勢,粉碎俄羅斯閃電攻陷首都基輔的大計後,TB2一戰成名,多國慕名洽購。土耳其佔世界軍用無人機銷售達65%,遙遙領先中國的26%,而中國原本是這個市場的霸主。

最後一個介紹的新晉軍火出口強國是意大利,在2015至2019年與2020至2024年這兩個5年期間,意大利武器出口大增138%,市場佔有率翻超過一倍,連超英國等4國,成為第六大軍火出口國。

意大利快速進佔世界軍火市場的秘訣是放寬出口,包括2023年取消歷時4年的沙特阿拉伯武器禁運令。中東長年動盪,這裏的軍火需求很高,只要不太介懷中東國家的人權紀錄,各國軍工業可以這裏大賺一筆,而意大利接近中東,更有地利,現時中東國家佔意大利武器出口71%。

意大利的成功或者啟發其他國家仿效,批准武器出口時更寬鬆。在全球武器大賣下,日本等更多國家可能都鼓勵武器出口,既賺取外匯,也可達至外交和軍事政策目標,相信世界軍火業將有更多國家參與。

全球十大軍火出口國及其市場佔有率:

1.美國 43.0% (35.0%)

2.法國 9.6%(8.6%)

3.俄羅斯 7.8%(21.0%)

4.中國 5.9%(6.2%)

5.德國 5.6%(5.7%)

6.意大利 4.8%(2.0%)

7.英國 3.6% (3.6%)

8.以色列 3.1%(3.2%)

9.西班牙 3.0% (2.3%)

10.南韓 2.2% (2.1%)

註:數字是2020至2024年,括號內的數字是2015至2019年;資料來自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SIP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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