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為甚麼窮？ - 北方可可

2010年12月28日 - 蘋果

窮人為甚麼窮？內地最近的一項調查《二○一○年中國居民生活質量指數調查報告》就指出：約四分一受訪者認為自己比周圍人窮。在談到為甚麼窮時，人們更多歸咎於社會大環境因素，如社會制度和社會風氣等；而較少歸咎於個人層面的原因。在探究窮富的原因時，人們對「關係門路」有着普遍的價值認同：無論在城鎮還是在農村地區，認為自己貧窮的首要原因都是「缺關係少門路」。

Guanxi含義洋人已掌握

應該說，這個調查結論對於內地人來說，它大體上就是社會現實的一個較為準確的反映吧。關於這一點，筆者首先想到的是去年的一條新聞報道。這篇報道說，Guanxi作為一個新辭彙已被洋人所接受，它在英文當中出現的頻率開始增加。在荷蘭一家公司推出的Chinglish.com（Chinese English，中國英語）網站上，Guanxi就被錄入作為「中式英語」單詞之一。可見，這個中國人十分熟悉的中文辭彙，它的具體含義已開始為洋人所掌握了。

顯然，Guanxi在英文當中是找不到準確、貼切的對應辭彙的，否則它就不會成為洋人「引進」的一個新辭彙了。但在國人這裏，「關係」無疑就是一個太過重要的辭彙了，它的準確含義或許我們列舉幾個常用的例句就更容易理解了，諸如搞好關係、你在那裏有沒有關係、你跟某領導關係咋樣、沒關係辦不成事……等等。而從某種角度來看，內地人實際上就生活在各種各樣的「關係」之中。有關這一點，有位台灣作家也有其獨特的觀察─看一個社會的文明程度，一個簡單的觀察方式是：看老百姓有了麻煩會尋找怎樣的途徑去解決？而他發現，在中國大陸，人們有了麻煩常常不是首先找律師，而是託請各種社會關係，比如通過熟人、朋友打通官方關係，以求得問題的解決。

沒錯，在中國，人們主要是透過各種「關係」辦事情、解決問題，這一點就連洋人現在也都熟悉得「入鄉隨俗」了。比如上次澳大利亞鐵礦石企業的上海首席代表等四人曾被內地相關機構拘留，那起事件其實也可以看作是「關係」惹的禍，即涉案人拉攏中國一些鋼鐵企業的負責人搞「關係」，以獲得更多談判籌碼。這樣的事在內地現在幾乎已常態化了，很多外企就都學會了這一招，相關新聞事件也有很多，其招數也都大同小異，就是以各種手段拉「關係」。因為洋人知道，在中國，這些「潛規則」常常比明規則更見效果，換句話說，「關係」途徑比法律途徑在中國更容易解決問題，或者解決得更快，甚至沒有「關係」就根本解決不了。

靠「關係」有礙社會進步

靠「關係」解決問題當然有違公平、公開、公正原則，但當下的中國社會的確就是一個關係社會、人情社會。而如今「Guanxi」作為一個新辭彙被洋人接受、使用，有人說這是一種新的「國恥」，我想即便這種說法有些言重，但這種拿不到枱面上的「文明」的長期存在，它有礙於社會的進步，這是毫無疑問的。